在“占领华尔街”运动蔓延到欧洲国家、加拿大的同时,美国国内右翼的“茶党”运动急于用自己“是有组织的”来贬低“占领华尔街”是“一帮乱七八糟的年轻人”。但是,“占领华尔街”运动在美国社会的“血统”一点也不弱于“茶党”,而这正是美国一些右翼人士急于否认的。
从政治学角度来看,“占领华尔街”和“茶党”都可归于民粹主义运动,两者是左翼和右翼的关系,其斗争反映了美国历史上“反对大公司还是反对大政府”的传统争论。“茶党”和历史上的其他右翼运动一样,主张反对“大政府”,强调政府权力的膨胀必然会降低个人的自由和社会的活力,而左翼则主张反对“大公司”,推动政府采取一些限制垄断、保障民权的措施,例如20世纪初的“反托拉斯法”、大萧条时期的“罗斯福新政”等等,对美国社会的稳定与发展起了积极作用。所以,“占领华尔街”运动同样根植于美国政治传统,反映了当前美国政治社会的深层次变化。
从“茶党”的反应可以看出,“占领华尔街”运动的出现,一定程度上在制约美国社会中右翼势力的发展。可以说,从2009年“茶党”运动开始后,美国社会加速向保守方向发展,右翼影响不断扩大,在医疗改革、税收制度改革等重要国内问题上对奥巴马政府形成了有力制约。如果仅从理论上看,右翼的部分主张有助于保持美国社会的竞争力,保证美式民主自由,但在实际操作中却明显有利于美国的财富精英阶层,很多问题上带有“富豪政治”色彩。比如“茶党”坚决反对税收改革,理由是反对政府权力扩大,实际结果却是反对向富人增税。但其再强词夺理,“巴菲特比他的员工交税更少”这种现象无疑是不合理、不公平的,也违反了他们一直强调的“普通人的常识”。
在金融危机带来的冲击远未消除的情况下,右翼“一家独大”确实妨碍了美国经济的复苏,加剧了业已存在的社会失衡和不公。而“占领华尔街”运动尽管没有提出具体诉求,但客观上打破了这种右翼“独大”局面,体现了一种相反的理念。如果奥巴马政府利用和驾驭这股潮流,就势推动一系列政策,会使美国的经济和社会公正得到一定恢复,在一定程度上也有利于世界经济的平稳发展。
当然,民粹运动的发展历来就有很大不确定性,“占领华尔街”运动真正的意义也许不是它是否真的会打破美国社会“富豪政治”带来的社会不公加剧,而是其引发的对精英与民众、效率与公平、社会契约与政治程序的普遍性思考。可以预见,如果金融危机的消极影响难以遏制,特别是欧洲的债务危机失控,那么大西洋两岸的民粹主义很可能产生强大的共振,对西方社会的经济与社会发展都会造成深远影响